竹林野趣
居住在镇康县仙人山上的村民们最常吃、最爱吃的食材之一,便是美桑竹笋。他们把鲜笋加工成干笋片,让笋不限时令,四季都能吃到。一年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里,竹笋都是村民们餐桌上的美味。腌酸笋也是保存竹笋的好方法,酸笋可以直接吃,也能配菜煮,酸爽开胃。酸笋晒干做成干笋片,吃起来更方便。新鲜竹笋砍回家,用灶灰焐熟也是美味。在仙人山,竹笋有几十种吃法。
野生美桑竹笋还不算稀奇,一种只生长在美桑竹根部的野生菌更让施文明念念不忘。“我们叫它美桑菌,非常美味,比鸡枞都香,专长在竹子下面。”施文明是镇康县文联主席,从小在仙人山长大。因美桑菌数量有限,极少有机会能捡拾到,村民只将它用来慰劳家人,从不出售。“美桑菌煮出的汤,比鸡汤都要鲜香。”
夏天,“竹林里的知了,也是非常好的美味。”夏日晚上,施文明跟着家里的大人一起到竹林,烧起篝火,把知了从竹子上捉下来烤着吃,或是带回家用油炸出来,同样美味。竹林里能吃的昆虫不少,让南滚河自然保护区技术员赵金超想起来就流口水的,是生长在野毛竹里的竹虫,“高蛋白,白白胖胖,怎么做都好吃。”
在施文明记忆中,野生竹荪是大自然最奇妙的馈赠,它只有半个小时的生命,因而也最贵重。施文明的长辈采集竹荪的方法是:在山上寻觅竹荪的枯枝,沿着枯枝挖掘,运气好的时候能发现竹荪种子,把种子带回家,放到屋檐下有水滴落的地方,“马上就能看到它开枝散叶,从开放到枯萎只要半个小时功夫。”村民们需要静静守候,在竹荪开放到适当程度时,立刻采摘,并马上烘烤干,这样,才能把竹荪保存下来。“这是我们的办法,否则竹荪在山上哪怕枯萎了你都发现不了。”施文明家一次偶得的竹荪也不过几两,“一两能卖到几百元。”
南捧河鱼
从“园林之城”南伞前往长寿村,有南捧河一路相伴。镇康人的生活多少都与南捧河相关。司机师傅张荣江是土生土长的镇康人,小时候,在南捧河里拿鱼的往事他还历历在目,“我们拿鱼,不用网,不用鱼竿,用刀。”镇康人称之为“砍鱼”。南捧河的鱼数量多、种类多。张荣江小时候跟着家人到田地劳作,只需要带上一口锅,带点盐巴。每逢饭点,就到河边先用锅烧水,人下河拿鱼,待水烧沸,把拿到的鱼扔进锅里加盐煮出来便是一顿田野美食,“比上菜园子拿菜还方便。”河水水质好,鱼本身就极鲜,又是现捞现煮,滋味非同凡响,至今让张荣江念念不忘。在镇康,鱼头还有药用,“家人生病的时候,给他吃鱼头最嫩的部位,康复得快。”张荣江说道。河里还有一种蛇鱼,重的能达到14市斤,在河边石洞里较为常见,“蛇鱼肉是所有鱼肉中最鲜嫩的,如豆腐一般,甚至看不出鱼肉的纹路。”当地也有吃生鱼的习惯。
张荣江还记得1999年那次砍鱼,他砍到一条重达48市斤的面瓜鱼,面瓜鱼煮出来后会呈现出面瓜的金黄色泽,鱼肉有嚼头,没什么刺。拿到48市斤的面瓜鱼还算不上运气最好的时候,“有人拿到过100多斤的大鱼。”那一次,张荣江和几个同伴一同到南捧河砍鱼,几个伴都是正年轻的小伙,但没人敢把“扛鱼”的工作揽上身,“拿到的鱼一个人可能扛不动。”
南捧河里的黄壳鱼,算是河鱼中鼎鼎有名的了,它只生长在南捧河里。黄壳鱼侧面的线鳞呈金黄色,外观很漂亮,对生长环境的水质要求极高,只在清澈、干净、原生态的水里生长。过去,南捧河里的黄壳鱼数量很多,据吃过的当地人说,黄壳鱼肉质细嫩,肉多刺少。
四季菌香
夏天雨后,牛肝菌、青头菌、鸡枞、见手青……或炒或煮,能让食客吃个够。在临沧,只要你愿意,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野生菌。4月,还不是野生菌出土的季节,在永德县城的餐馆,就能吃到野生香菇。野生香菇有着人工种植香菇无可比拟的鲜香。餐馆老板去年雨季将香菇采摘回家,洗净晒干后放冰箱,随用随取,野生香菇多用来煮汤,味道极鲜美。临沧人还爱吃早谷菌,早谷菌早于稻谷成熟因而得名,菌子是红黄色,单独炒就很好吃。
在临沧,奶浆菌有一种特别的做法,将其与野生香料、辣椒、盐巴、大蒜等放进竹子做的舂筒里舂碎,然后上灶猛火炒熟,这道菜香辣过瘾,十分下饭,菌子香味浓郁。
时令野菜
为了不干扰动物作息,赵金超巡山很少携带食物,“只要带上盐、辣子就行。”在山上的那几天,野菜足够让巡山员吃得满足。赵金超对各时令的野菜生发十分熟悉,“这两天河边水蕨菜正在猛发。”除了水蕨菜,还有一种好吃的野菜:刺芋,“一种有刺的芋头,用豆豉和着刺芋凉拌。”但刺芋如果处理不当,手会痒。条件好的时候,赵金超和同伴会带点火腿上山,和山上的枇杷叶一起煮,“非常好吃”。在山上,炊具不多,竹筒被用作锅和碗,食材烹饪出来带着竹子的清香,别有味道。野外的瓜果品种更多,酸、甜、苦味的皆有。
大白花是临沧野菜中最常见的,在云县境内的澜沧江边,大白花一簇一簇开得灿烂。大白花被临沧人用来和豆米煮汤,清香润口,大白花能嚼出纤维口感。和大白花的清新不同,凉拌火楝菜火辣十足。火楝菜是产于临沧的野菜,用开水焯后,冷却,和小米辣、豆瓣、芫荽、蒜凉拌,味道苦辣刺激,有消炎清凉的效果。刺五加同样是常见野菜,味苦,消炎清凉,当地人牙痛食用有疗效,可以煮汤食用。素炒芭蕉心的口感像肉,味道清甜。
石花是野菜中较为贵重的,它对生长环境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只生长在临沧南伞,凉拌石花鲜脆可口,石花菜所含的褐藻酸盐类物质有降血压作用,所含的淀粉类硫酸脂是多糖类物质,具有降血脂功能。
无论餐厅规模档次如何,永德的每顿饭都配有一种特别的茶,茶水汤色浓厚、明亮,极其解渴,入口微苦,慢慢回甘,韵味十足。这是用野生的野坝蒿做成的茶,将野坝蒿晒干,要喝的时候用开水泡开即可。野坝蒿制成的茶是永德人的消炎药,有清热解毒、健胃消食的功效。
跳动的肉
得益于临沧的良好生态环境,临沧的家禽肉类,肉质绝佳。刚宰杀出来的沧源黄牛肉,放进水里能看到肉在跳动。用这种黄牛肉做成的牛干巴颜色红亮,回味十足。双江的拉祜烤牛肉取用的是牛臀尖肉,调料简单,味道鲜香。
在永德,车子穿梭林间,时常能看到道路两边拱土的黑色家猪,啃草的山羊以及个小精瘦的鸡鸭,永德县委宣传部的刘景名老师给我们说起俐侎烤全羊,车子里就听见咽口水的声音了。俐侎烤全羊最好是选用放养的黑色山羊,黄色山羊次之,年满周岁约25公斤的公羊最佳。然后宰杀剥皮,去头、蹄、内脏,用一头穿有大铁钉的木棍,将羊从头至尾穿上。全羊抹上香油、辣椒、姜……调好的佐料,放在底部装有火炭的支架上,不断滚动翻烤,直至全羊成金黄色。俐侎烤全羊皮脆、肉酥、油滑、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