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运宽:做一个永远在路上的“好摄之徒”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73岁的云南省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原主任、省摄影家协会原副主席兼秘书长朱运宽退休后,继续“一手拿笔写字做学问,一手拿相机拍照走四方”,开启了艺术与人生的“第二春”。

因长期坚持文艺创作、坚持服务群众,朱运宽被中共云南省委老干部局评为2021年度全省离退休干部志愿服务先进典型,成了“最美银发志愿者”。让我们一起走进他的人生故事,探寻他的艺术人生常青之道。

(朱运宽参与《高原女人》摄制组时的工作照)

玉龙雪山经典照片背后的故事

1995年,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为了向大会献礼,从1992年开始,云南省妇女联合会牵头拍摄14集《高原女人》电视专题片,记录云南各民族妇女承担着生活重担仍坚韧豁达的生活状态。经云南省作家协会原主席黄尧推荐,朱运宽参加了电视专题片《高原女人》摄制组,成为剧务兼图片摄影,从文艺理论研究“跨界”到摄影。

“在专题片拍摄期间,我养成了在日出前三十分钟等待拍摄的习惯。1993年10月的一天,太阳刚出,阳光照到丽江玉龙雪山上,云彩分分秒秒在变化。我当时就拍了10多幅照片,因为是胶片拍摄的,不像现在的数码相机可以当即看到照片效果。照片冲洗出来,我非常惊喜,发现云彩酷似龙头。”朱运宽说,“我给这张照片取名‘玉龙显灵’,后来照片被放大成10多米长的大广告,挂在昆明小西门新华书店前,大概放了半年多。我每天去翠湖边的省文联上班都会看到这张照片,感觉好像为自己举办了半年时间的个人影展。以后,这幅图片被10多本杂志采用,1997年丽江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成功,1998年制作的LC电话纪念卡也用了这幅照片。这幅图片大大激发了我从事摄影的潜力和自信心。”

(《玉龙显灵》朱运宽 摄)

遨游云南这个摄影天堂旅游天堂

朱运宽说:“云南是中外摄影家趋之若鹜的‘摄影天堂’。从1993年到1996年,云南省文联、省摄协牵头先后在石林、元江、大理、丽江举办了四届国际旅游摄影艺术节,累计有500多人次的亚洲摄影家参加。‘他们背着相机包而来,把云南的山山水水背回去’。回国后,他们发表了大量云南的图片文字。这四届摄影节我都在宣传组负责,见证了摄影对云南旅游的推动作用。同时,我像导游带团一样,一上车就给海外摄影家介绍云南,也面对面接触了诸如黄金树、冯标干、姚志广、翁庭华、王世发等亚洲摄影大家。很幸运,我刚踏上摄影之路,视野、起跑线就不一样。从此,成了一个‘好摄之徒’。”

(《同心饭》1995年获第二届云南(元江)国际旅游摄影艺术节二等奖。 朱运宽 摄)

1996年4月,在迪庆州、中甸县(现香格里拉县)主要领导的倡导下,举办了“寻找香格里拉”活动,朱运宽有幸参与,与新加坡新闻、旅游、出版考察团到迪庆州开展“寻找香格里拉”的实地考察、采访活动。

朱运宽说:“当时,天公不作美,迪庆令人心醉神迷的杜鹃和狼毒花都还没有开,雪山也被云雾遮挡没有露脸,我就抱着我以前拍的照片给他们解说。后来,这些记者回国后,写出了《到迪庆·解香格里拉疑云》等报道,引发了香格里拉旅游热潮。”

(《霜叶红于二月花》 每年10月,香格里拉小中甸草原的狼毒花变红。朱运宽 摄)

朱运宽说:“云南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有丰富多样的自然、人文景观,是其它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在云南,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感受,就是同一个季节,不同的日子感受也不一样。云南摄影家、美术家最能体会‘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句话所蕴含的道理。”

1997年,由云南省人民政府经济技术研究中心牵头写作出版《云南——旅游王国》(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书,朱运宽等人负责撰写“形象篇”。在他笔下,彩云之南是“说不完、写不完、跳不完、唱不完、摄不完、吃不完的”,是摄影天堂,也是旅游天堂。

(《日出·哈尼梯田》 朱运宽 摄)

摄影是地理发现的“眼睛” 旅游发展的推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拍十万幅照片”是朱运宽摄影之初的目标。当年“拍十万幅照片”的目标,早已超额完成。他退休前,20多次去拍哈尼梯田,10多次去丽江、迪庆、怒江摄影,7次去沧源阿佤山,14次去“山洞里的村庄”,去大理、德宏的次数更多,深度拍摄并撰写了大量图文专题在省内外报刊发表。

此外,在丽江古城、“三江并流”、哈尼梯田、石林成功申报世界遗产的背后都有包括朱运宽在内的中外摄影家们所做的贡献。他们多年来行走在云南的山山水水,不辞辛苦只为拍出云南的好照片。“一图胜千言”,云南故事、云南文化因他们的图片不胫而走,无远弗届。

(《锦绣八宝》朱运宽 摄)

“摄影天堂”“好摄之徒”“摄影‘爆炸’现象”,最早由朱运宽提出并变为铅字。中国文联一位领导与他交谈时风趣地说:“正因为云南是‘摄影天堂’,又有像你这样的人数众多的‘好摄之徒’,所以出现了‘云南摄影‘爆炸’现象’”。

2011年,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摄影与旅游·河南云台山国际高端论坛”上,朱运宽宣读展示了自己发表在《中国摄影家》杂志的论文《摄影:地理发现的“眼睛” ,旅游发展的推手——摄影与旅游双赢发展的“云南现象”》。他进一步提出:摄影是地理发现的“眼睛” ,是旅游发展的推手。云南,是千千万万摄影人的“福地”。摄影人通过自己的的作品,把一道道风景线、一个个奇特风俗传达到外界,使云南由摄影天堂变成了引人入胜的旅游天堂。

为云南这一方热土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2009年8月,在首届云南大理国际影会闭幕式上,朱运宽获得中国文联、中国摄影家协会颁发的中国摄影最高奖——“金像奖”理论评论奖,这是他艺术人生的一个高光时刻。两个月后,他光荣退休。退休,给了他时间上的自由。

(《长江第一湾》朱运宽 摄)

云南全省129个县区,朱运宽还有7个县没去过。退休后,他完成了“走遍云南”的心愿,拍摄了《长江第一湾》《叶枝·铜锣湾村》《澜沧江边茨中村》等作品。“走遍云南”之后,为了“影像突围”、超越自己,他又“走出云南”,5次只身一人“自由行”赴缅甸创作130多天,走遍了缅甸主要城镇。拍摄的作品《缅甸曼德勒“泼水节”》获国际摄联“金牌奖”,3幅作品在2019年中缅文化周“中缅胞波情谊深”摄影书画展中展出。

(《缅甸曼德勒“泼水节”》 朱运宽 摄)

2010年,朱运宽拍摄沧源佤族儿童的图片《顽强》获上海华侨摄影协会等摄影组织主办的“郎静山摄影艺术大赛”金像奖。由此,他与上海华侨摄协结缘。从2012年开始,上海华侨摄协将“郎静山摄影艺术大赛”获奖作品义卖募集的资金用于上海与云南的对口帮扶,捐赠云南少数民族学生学习用品。他们特邀朱运宽作为捐赠活动策划人,策划并落实捐赠学校、人数。朱运宽6次精心策划,并连续5年和上海华侨摄协同行,赴云龙县、红河县、广南县、澜沧县、东川区、鲁甸县、昭通大山包等地赠送图书、电脑、书包等学习用品。

(上海华侨摄影协会捐赠书包、文具给云南省广南县安王小学贫困小学生。朱运宽 摄)

2016年,朱运宽第二次到澜沧县景迈山,得知景迈山万亩古茶林被中国政府列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后备名单。他认为:摄影人过去在丽江、“三江并流”、哈尼梯田、石林申报世界遗产中都做出过贡献。现在,景迈山申遗,云南摄影人也不能缺位。第二年春节和“泼水节”,他一个人到景迈山拍摄了20多天,建了“申遗:景迈山”微信群并自当群主。这些年,他在群里发布了700多条景迈山申遗以及茶文化、世界文化遗产等信息或图片。

(中国政府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景迈山·糯岗傣族古寨。朱运宽 摄)

2021年5月,朱运宽与15位摄影家自费组织开展了“摄影助力景迈山申遗”活动,在景迈山翁基古寨举办了景迈山摄影展览。他还花2千多元,将自己过去为当地民族群众拍摄的照片冲洗出来赠送给他们。为了深入了解、研究世界文化遗产,7月,在“第44届(福州)世界遗产大会”期间,他只身赴福州、泉州学习,拍摄了泉州近20个遗产景点。10月,他累积拍摄的专题《景迈山·芒景布朗族的三个婚礼》15幅作品入选中国摄协主办的“第五届中国凤凰民俗摄影双年展”。今年元旦后,景迈山冬樱花盛开,朱运宽又专程到景迈山摄影18天。

(景迈山茶树在森林中;冬樱花与茶花竟相绽放。朱运宽 摄)

令摄影同仁感佩的是朱运宽并不会开车、骑摩托,他独自在景迈山拍摄的90多天,辗转于8、9个村寨的拍摄中,全靠走路。走路使他的心境“沉”下来,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风景和故事。摄影,是他的生活方式,早已化为他生命和灵魂的一部分。今年,他打算自费编辑出版一本景迈山画册,让读者进一步了解“申报古茶林文化景观世界遗产为什么是景迈山”。

(用星空拍摄手法来表现景迈山是远离尘嚣的“净土”。朱运宽 摄)

此外,朱运宽还3次参与云南省文联文艺“轻骑兵”志愿者下基层等活动,先后在全省各地举办20多次摄影讲座,以自己的作品为例分享图片背后的故事、分享摄影经验和教训。

“退休后做了这些事,就是为了回馈云南这一方滋养我艺术与人生的沃土。以前,我是从文学视角看云南,爱上摄影后,我又多了一个视角——镜头下看云南。越是多角度地了解云南,就越是发自内心地从感性和理性上热爱云南。拿起相机后我不仅感受美,还记录、创造美。我非常赞同钱穆先生把生命分为‘身生命’和‘心生命’的观点,我想人的生命有限,而优秀的作品能延续摄影家的‘心生命’,我希望不断超越自我,留下好的作品,为云南这一方热土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朱运宽深情地说。

文旅头条融媒体记者 李航 张敏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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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马寅瑞

审核 邱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