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春天到今年秋天,我终于住进了听紫云客栈

听紫云客栈的院子里,这一棵鸡蛋花树的叶子比盛夏时候少了一些,葡萄树叶也开始从茂盛的样子,变得稀疏了不少,秋日的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照射下来,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形成一些斑驳的影像。

这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天空中乌云密布,再过半小时,一场酝酿了很久的大雨倾泻而来,一串串水柱从房檐青瓦上流淌到天井的四周,天井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我早上还爬过的这个屋顶,兴许留下了一些脚印,现在应该也全部都没有了痕迹。

客栈雕花的格子门前,坐在这把“太师椅”上,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也是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每天爬高上低,整日里无忧无虑。爷爷奶奶喊好几遍吃饭啦,我才从屋后的桑葚树上下来,嘴里塞满了桑子,手上乌漆嘛黑,先是来到阁楼下的一口水井边,井口上面盖着一块青石板,旁边放着两个打水用的水桶,一只桶里装了水,我先舀一大瓢水咕噜咕噜喝够了肚子,再舀一瓢才用来把手洗干净,再去厨房的灶台边吃饭,只是嘴角和衣服上还是被桑葚染成了黑紫的颜色,终究还是要得奶奶一句唠叨,“可要瞧仔细了,把毛毛虫当成桑子吃进肚子里,是要肚子痛的哦!”直到我长大成人,现在还能偶尔想起那井水的清甜味道,而奶奶的唠叨早已听不见。

雨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太师椅上起来,我再次游逛一番这个雨中的三进院落,此时的客栈显得清净,鱼池上的莲花又重新抖擞精神,姿态更加娇媚,莲叶下的鱼儿得了雨水的滋润,也比刚才游得愈发地欢快,被雨水打下来的几片开始发黄的叶子飘在水缸上面,摇摆、迂回。书房放着笔墨纸砚,书柜上的书皮已经泛黄,也想提笔挥毫,奈何心中思绪万千,举棋不定是写个“静”字还是“美”字,只好作罢。

毕竟是一场秋雨,凉意增加了几分,管家端来一杯热茶,一路来到前厅,正巧是众住客获邀集中欣赏建水小调、洞经古乐的时候,才发觉这里原来还住着这么多四面八方的客人,大家南腔北调地交谈,整个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轻轻一阵风卷起的雨丝,和着丝竹悠扬地环绕,阵阵清音从歌者口中传来,“一窝雀飞来,天晴做个尼窝,下雨嚜得躲尼躲,享太平啰。”真是应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幅“西窗听雨吟”的画面就在眼前。

要退房了,我穿过院子的拱门,回廊的尽头,小径一侧种着几棵竹子,穿林打叶声,可谓声声入耳,仿佛将刚才的院落跟现实隔开了一样,产生一种距离的美。我的精神甚至都有些恍惚,仿佛一次时空的穿越:“咦?我住了一夜的,是这一处客栈么?”这个隐藏在朝阳楼附近、关帝庙街的并不起眼的所在,隔绝了城市喧嚣,独立于尘世的吵闹。

这是我第一次入住听紫云客栈,从去年的春天就在计划的旅行安排,直到今年的秋天才成功地入住体验。

对某一个地方的迷恋,也许是因为那里的美食、美景,也许是因为那里某一处美宿的吸引,而建水则集合了这些全部的旅行需求,这个我一来再来的地方,像是世外桃源般,深深吸引着我出行的脚步,它保持了古城千年的质朴魅力,也从容不迫地欢迎着全世界的客人,连同古城里的一草一木,一间美宿……那不经意间散发的淡然、悠闲的气息,让人念念不忘。

或许真是因为距离产生美,或许是“求而不得”的这种人生常态对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所具有的强大的感召力,让我沉迷,因此也就锲而不舍地追求,而念念不忘,终于有了回响。

文旅头条融媒体记者 杨振 文

建水听紫云客栈 图

责编 李娇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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