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时节
立秋,“二十四节气”之第十三个节气,是秋季的起始,在每年公历8月7、8日或9日。“立”,是开始之意;“秋”,意为禾谷成熟。整个自然界的变化是循序渐进的过程,立秋是阳气渐收、阴气渐长,由阳盛逐渐转变为阴盛的转折。
立秋时节候物现象
夏未尽忽觉秋已来
立秋分为三候: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意思是说立秋过后,刮风时人们会感觉到凉爽,此时的风已不同于夏天中的热风;接着,大地上早晨会有雾气产生,并且秋天感阴而鸣的寒蝉也开始鸣叫。
立秋期间尚未出暑
事实上,中国多数地方立秋至处暑这时段还是闷热的“三伏天”,在这“三伏天”时段并无“凉风至”、“白露生”、“寒蝉鸣”等现象。据二十四节气排序,立秋后还有处暑节气,“处暑”是出暑的意思,立秋期间尚未出暑。
徐霞客与临沧的不解之缘
临沧是徐霞客一生游历最多的地方之一。徐霞客于崇祯十二年(1639年)8月初五,从永昌府右甸(今保山昌宁)沿“顺宁道”进入顺宁府锡铅(今临沧市凤庆县勐佑镇习谦村),一直到八月十六日沿“顺下线”(今凤庆到下关)出“桫松哨”,进入蒙化(今巍山)地界离开凤庆,游历考察临沧12天。期间,徐霞客记录了临沧的山川源流、地理物产、历史民俗等内容,在他20余万字的《游滇日记》中,为临沧保留了近万字的篇幅,在文化旅游热到来的今天,这些文字愈显珍贵。
1639年8月初五,徐霞客从昌宁来到凤庆习谦。这一天,他的日记里依然像往常一样不断地重复着“一里、二里、又三里”的字样,这是一个地理学家对脚下山川的尊重。旧时的“顺宁道”从昌宁到顺宁是60公里的路,马帮得走上两天,中间的歇脚点就是锡铅。徐霞客在这一天的日记中写道:“是日,下午至……乃南步公馆,即锡铅驿也,按《旧志》作‘习谦’。土人谓出锡与铁,作‘锡铅’,返饭于肆,亟南由公馆侧浴于温泉,暮返而卧。”习谦的温泉洗去了徐霞客的一身疲乏。时隔300多年,徐霞客所浴之温泉现在还在。
初六,徐霞客因找不到挑夫,在锡铅待了一天。他逛了锡铅街子。“茅茨丛北冈上,是为锡铅街子,问得一夫,其索价亦贵甚,且明日行,遂返邸作记。”因行程受阻,徐霞客有些郁闷,这一天他仅留百余字的日记。
初七,徐霞客从锡铅出发,一路一里又一里,终于在昏黑之时,走到了顺宁城(今凤庆县城)龙泉街的龙泉寺。他在这一天的日记中写道:“……时寺中开讲甫完,僧俗扰扰,余入适当其斋,遂饱餐之而停担于内。”这一天,徐霞客在龙泉寺里解决了晚餐及夜宿。想来那个年代,旅人投宿寺庙应是常事。
初八,徐霞客晨起趋往云州。一路经瓦罐窑、鸭子塘、象庄——“此未改流时土酋长猛廷端畜象之所也。”夜宿于今云凤公路中间的“鹿塘”(今洛党镇政府所在地)。
初九,徐霞客沿着边关一路向云州(云县)走去。徐霞客考察云州,是为探寻澜沧江的流向。“余初意云州晤杨州尊,即东南穷澜沧下流。以《一统志》言澜沧从景东西南下车里,而于元江府临安河下元江……余原疑澜沧不与礼社合……但无明证澜沧之直南而不东者,故欲由此穷之……”徐霞客在旧城向一跛者、在新城又向一土著寻问澜沧江,前者“其言独历历有据”,后者“其言与之合,乃释然无疑”。徐霞客在云县通过实地走访调查,终于搞清了澜沧江不向东流与礼社江汇合,而南下独流入海,订正了《大明一统志》的讹误。因而觉得“此来虽不遇杨,亦不虚度也”。
这一天,徐霞客到达云州新城。“入云州东门……至时日才过午,遂止州治南逆旅。”云州新城东门即为今天云县爱华镇德胜村委会一带。2019年9月6日,在纪念徐霞客云州行380周年的时间节点上,云县将他曾住过一宿的德胜村的一所小学命名为“云县徐霞客小学”,算是对徐霞客考察云州的深情回应。
徐霞客在这一天的日记里,还留下了两笔对今天临沧茶旅文化来说极具文献价值的史料:“登坡里余,下瞰二流(顺宁河、勐佑河)既合,盘曲壑底,如玉龙曲折……小憩阁中,日色正午,凉风悠然,僧瀹茗为供。”前几句,是现见诸文献中,对环云县县城南北二河描述得最为准确和最早的文字。后几句,则记写了云州僧人为他冲泡了一杯茶的事——“僧瀹茗”,瀹:渍也,浸渍之意,即用沸水冲茶——这是明洪武年间以后才开始流行的饮茶方式。
初十,徐霞客从云州返回凤庆,在把边关吃的午饭。因秋高暑热,日才过午便投宿“鹿塘”歇息。日记中写道:“时才过午,以暑气逼人,遂停旧主人楼作记。”
八月十一日,徐霞客抵达东山寺。饭后与当地阿鲁司西北山寺一僧人聊得投机:“为余言,自少曾遍历挝龙、木邦、阿佤之地,其言与旧城跛者、新城客商所言,历历皆合。”徐霞客在与僧人闲聊时仍不忘求证澜沧江的流向问题。僧人以亲身经历向徐霞客讲述了澜沧江,所得到的答案与之前在云州新旧二城所遇的两人讲述完全吻合。至此,徐霞客对澜沧江的流向算是完全弄清楚了。地理学家徐霞客严谨、求实的科学态度从中可见一斑。夜晚徐霞客“再宿龙泉寺”。
八月十二日,徐霞客“命顾仆入城觅夫”。他去殿后静室拜访禅师,“既见,始知其即为一苇也。为余瀹茗炙饼,出鸡葼、松子相饷”。一苇禅师为徐霞客烧水泡茶、煎饼,并拿出鸡葼、松子招待。以茶、鸡葼、松子,以及在他两日后的日记中出现的核桃飨客,想来应是从明代就开始的顺宁人待客之道。“下午,不得夫,乃迁寓入新城徐楼,与蒙化妙乐师同候驼骑”。
八月十三日,这一天徐霞客在等待中度过。到黄昏时,徐霞客和妙乐才各自预订了一骑,准备第二天走“顺下线”到蒙化(今巍山)去。
八月十四日,这一天,是临沧茶史上的高光时刻。在一个叫高枧槽的地方,徐霞客和太华茶相遇了。徐霞客到达高枧槽的那晚,当梅姓老人得知徐霞客是从江苏远道而来,即以百抖方式煎烤出有名的太华茶招待了他。徐霞客在这晚的日记中写道:“十四日,晨起而饭。驼骑以候取盐价,午始发……又下三里,过一村,已昏黑。又下二里,而宿于高枧槽。店主老人梅姓,颇能慰客,特煎太华茶饮予。”徐霞客这晚过得很是愉快,主人“颇能慰客”,可见那时凤庆的民风,是多么的淳朴。高枧槽即今凤庆大寺乡马庄村,现村里有50多农户,村民们每年仍在种植、加工茶叶。徐霞客所写到的“太华茶”,在同一时期谢肇淛的《滇略·产略》有所记载。谢称:云南有三种名茶:太华茶、感通茶、普茶。太华茶也因一部伟大游记而成为名扬千古的茶叶。
这一天,徐霞客还在日记中留下了一笔对今天临沧的核桃产业发展极为重要的信息:“郡境所食所燃皆核桃油。其核桃壳厚而肉嵌,一钱可数枚,捶碎蒸之,箍搞为油,胜芝麻、菜子者多矣。”这是凤庆核桃最早见诸文字的记载。2004年,凤庆被国家林业局授予“中国核桃之乡”,徐霞客的文字为凤庆的核桃作了最早的背书。
八月十五日,徐霞客一早随马帮从高枧槽村启程,经过九里的下坡,直达“澜沧江渡口”。《徐霞客游记》记载:“……曲折北下者三里,有一二家濒江而居,是为渡口。澜沧至此,又自西东注……”徐霞客乘舟渡江,登上北岸的三台山,一路艰难跋涉,终于,一个小镇出现眼前:“蹑冈头,有百家倚冈而居,是为阿鲁司……”这个小镇就是滇西“茶马古道”上的重镇——鲁史,原土著民族称之为阿鲁司,后转音为鲁史,明万历二十六年在此设“阿鲁司巡检”。历史上此地一直是顺宁府(今凤庆县)设于澜沧江以北的行政管理机构所在地。鲁史古镇现保存有滇西较为完好、规模较大的古民居建筑群。徐霞客所走的茶马古道鲁史段,2013年已被列为第七批国家级历史文物保护单位。徐霞客在这度过了一个寂寞的中秋。他在这晚的日记中写道:“是夜为中秋,余先从顺宁买胡饼一圆,怀之为看月具,而月为云掩,竟卧。”
八月十六日,徐霞客饭后一路北行,终于到达了桫松哨,走出了临沧地界。“是为顺宁东北尽处,与蒙化分界者也,以岭有桫松树最大,故名。”如按今天的界线,则是早在到达牛街,从犀牛渡口渡过漾濞江(又称黑惠江)时,徐霞客就已进入巍山境内了。
临沧于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改土归流,设“顺宁府”后又设“云州”。41年后,徐霞客踏上了这块神奇的土地,在他到达临沧前,没有人如此详细地记录过临沧和临沧茶。徐霞客走过的“顺宁道”是南茶马古道的重要一段。徐霞客在临沧的12天游历中多次提到了临沧茶,3次提及茶房(茶坊、茶庵、七碗亭)、2次瀹茗、1次煎太华茶,这足以说明300多年前的“顺宁道”不仅是商道、盐道,更是一条茶道。徐霞客为研究临沧茶文化的历史打开了一扇敞亮的窗口。从徐霞客在凤庆和云县的饮茶记录来看,说明当时临沧已盛产茶叶,且茶店、寺茶盛行。
徐霞客对在临沧一路走过的山川地名都有所记录,如习谦、勐佑、龙泉寺、东山寺、观音阁、象庄、马鞍山、茶房村、高简槽、阿鲁司、牛街等,这些在今天都已成为临沧重要的旅游资源。
21世纪初,历史小说《明朝那些事儿》风行一时,作者把一个朝代压轴出场的人物留给了徐霞客。作者当年明月说:“我之所以写徐霞客,是想告诉你: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与一件事情相比,其实算不了什么。这件事情就是——用你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徐霞客正是用他喜欢的方式——“行走”,度过了一生。
1639年8月,时光不经意的一刻,大地不经意的一隅,徐霞客与临沧不经意的一面,已成了镌刻在临沧大地上永久的记忆。
手绘插图 临沧市文化和旅游局、 一部手机游云南
来源 恒春临沧、云南网
责编 汤雁玲
审核 童文文